市場繁榮的背后,藏家群體也發(fā)生了顯著變化。早期中國書畫多由港澳臺和海外華人收藏家掌控,而今大陸藏家已成為主力軍。根據雅昌等機構統(tǒng)計,2023年中國內地拍賣市場成交額中,北京占約68%,長三角和華南地區(qū)份額上升至25.27%3。同時,高凈值千禧一代成為增長快的收藏群體,在亞洲和中國這一趨勢尤為明顯:2023年上半年,大陸高凈值千禧一代的藝術品消費中位數達24.1萬美元,居全球。年輕藏家的加入為傳統(tǒng)書畫市場注入了新的活力,但也帶來了審美趣味的變化與挑戰(zhàn)。
拍賣會現場是整個流程的高潮。拍賣會當日,在公開場地按照既定程序進行,采用"者得"的基本原則1。競拍方式多樣,包括現場舉牌、電話委托、書面委托和網絡競投等。對于珍品,競拍往往異常激烈,如饒介手卷經過95分鐘、200余口競價才終落槌。拍賣師在主持過程中,需要準確把握現場氣氛,調控競價節(jié)奏,對于重要拍品有時會適當降低加價幅度以維持競拍熱情。成交后,買受人需簽署成交確認書,并在規(guī)定時間內完成付款。
拍賣的資金門檻不容忽視。所有且安全性有保障的大型拍賣行,基本上都采用金/傭金制度,即提前收取拍賣物品成交價的10%-20%的金10。如果拍賣物品未成交,拍賣行將返還金;如果拍賣成功,這筆金則會直接當作傭金扣掉。此外,還有估價費、圖錄費、保險費、運輸費等多項費用。對于像《快雪時晴帖》這樣的珍品,僅金就可能高達數千萬元,這對許多潛在賣家構成了實質性門檻。
招商策劃與圖錄制作是拍賣成功的關鍵。征集完拍品后,拍賣公司會針對拍品的特性,根據不同買家喜好,開展全球招商工作。同時,團隊會對拍品進行高清拍照、詳細描述和研究考證,制作精美的拍賣圖錄。圖錄中不僅包含作品的高清圖像、尺寸信息、創(chuàng)作年代、材質等基本信息,還會詳細記錄作品的流傳經歷、展覽歷史、出版著錄等重要 provenance(來源證明)。對于像乾隆帝《中秋帖子詞卷》這樣曾以3456萬元創(chuàng)下國內書法拍賣紀錄的珍品,其圖錄描述尤為詳盡,往往包含多位的研究論文。
碳十四測年在理論上可以測定有機材料的年代,但在書畫鑒定中應用有限。一方面,書畫通常經過多次裝裱,技術手段無法把流傳過程中裱糊時的碳與原始畫里的碳給完全區(qū)分出來;另一方面,送檢就注定會損壞一部分作品,因此在實際操作中,書畫很少使用碳十四進行測年。這種方法更適用于年代久遠且未經多次修復的高古書畫。
紅外線攝影能穿透表層墨色,顯現出底稿線條和修改痕跡,有助于發(fā)現作品創(chuàng)作過程和可能的后期添加內容。一些高仿品表面看起來與真跡無異,但紅外線檢測可能揭示出底層線條的現代特征。
結算與交割是拍賣的后環(huán)節(jié)。拍品成交后7個工作日內,買賣雙方開始物品結算4。根據中國拍賣行業(yè)協(xié)會規(guī)定,買家通常需要支付落槌價12%-25%的買方傭金,而賣家則需支付10%-20%的賣方傭金。此外,還可能涉及保險費、圖錄費、運輸費等雜費。稅務方面,根據中國現行法規(guī),藝術品拍賣所得需繳納個人所得稅,稅率為成交價的3%(文物藝術品)或20%(非文物類藝術品)。完成全部款項結算后,拍賣行會安排拍品交付,買受人需對拍品進行終驗收。
預展階段為潛在買家提供了近距離觀摩拍品的機會。拍賣前,拍品會進行網絡預展和現場預展,前者優(yōu)勢在于不受地域限制,全球藏家均可瀏覽拍品相關信息;后者則讓藏家能夠親眼目睹原作,進行細致的品鑒。在預展期間,拍賣行通常會安排現場講解,回答藏家疑問。對于一些重要拍品,如2025年香港蘇富比春拍的饒介《草書韓愈柳宗元文》,預展往往吸引大量藏家、學者和媒體前來觀摩。
題跋指同時代人或后人所題的款識,包括在書畫作品內或裱頭的天地、拖尾等處的題記。鑒定題跋需注意不但要鑒定書法本身的真?zhèn)危€要考慮題跋者與作者的關系及題跋內容本身的可信度。如饒介《草書韓愈柳宗元文》有乾隆帝題寫"神傳醇潔"于卷首,這一認證提升了作品的市場價值3。但題跋也可能被偽造,如一些造假者騙取書畫家親屬或其他人士為偽作鑒定、與偽作合影,以此提高贗品的可信度。